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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返魅的泛灵论者:苍鑫和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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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文明的容器。种族、肤色、性别、语言、国籍、阶层……这些方面的差异显而易见,但人与人之间最根本的差异是:心底最相信什么?一个人心底最相信的,就是这个人的信仰,纵然他/她号称什么都不相信。信仰层面,是不容商榷的;信仰的冲突,是无法调和的--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没有中间地带。文明的冲突,根源是信仰的冲突。

  从繁多的艺术作品来推测,苍鑫和兰一(CALALAN)这两位艺术家,信仰可能靠近泛灵。万物有灵、人神同体,是原始巫术的特征,演化为蔓延各洲的萨满教。在这种泛灵的信仰中,艺术家也可以充当灵媒的角色,在艺术表达的过程中激发、涌动、溢出自己的非理性状态,乃至超验的体会。

  生命何其复杂!直觉经验、理性思辨、超经验超理性的信仰,都在影响着人的言行。博伊斯就曾解释非理性和生命能量间的复杂关系:“问题在于‘理解’一词及其许多层次,不能局限于理性分析。想象力、灵感和渴望都使人们感觉到这些也在理解中发挥了作用。这必须是对此行动做出反应的根源,这就是为什么我的艺术一直试图在人的能力领域寻找能量点,而不是要求公众有特定的知识或反应。我试图揭示创意领域的复杂性。”

  无独有偶,苍鑫和兰一的艺术作品中,都散发着相当炽热的生命力。过分旺盛的激情,和疾速奔流的意愿,催生着层出不穷的奇特形象和异样的色彩,把各自的艺术世界填充的熙熙攘攘,煞有介事。人不是造物主,人是受造物。人的所谓“创造”,很大程度上是发现和重组。司空见惯的事物里,两位艺术家分别发现和提取、转化出奇形异色,或者将庸常事物重新组合起来,形成异样、神秘的感官魅力。当观者被魅力吸引后,可以继续探幽寻微,体察作品中更丰富的信息。

  苍鑫在多年的艺术实践中,逐渐形成很个人化的表达方式:以自身形象为中心,用泛灵论的视角来判断当代事物。于是,在他的作品中,当代社会的各种产物(尤其是科技产物)笼罩在萨满式的神秘氛围中,乃至被后者所利用。尤其是近作中,艺术家本人的形象在冷静或酩酊状态中大量复制、扩散,充满在他建构的艺术世界中。他的眼、耳、鼻、舌、身、意的感悟力也随之开放,感悟着植物、动物、微生物、文字、模块、电子媒介等的能量。这些作品中的人和各种事物,仿佛都拥有常规方式无法感知到的灵异能量,彼此之间在复杂的交流、抗拒、吸收、转化……

  模块、电子媒介,具有强烈的科技特性,本来都是“祛魅”的。但苍鑫却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让它们统统“返魅”了。返魅后的世界里,个体在泛灵的交感中寻求与当代万物的和谐关系,尤其是和充斥于当代世界的各种科技产品间的和谐关系。

  兰一的作品中,在庸庸碌碌的日常视角之外,微生物激情洋溢的生长,肆无忌惮的蔓延、欢歌笑语中死去、不可思议的重生……富有灵性的微小生命们既悄然绽放,又无所不在的影响着大千世界的宏大态势。兰一用饱满的形色倍加赞美这充满旺盛生命力的微观世界,让它们填充和驱动着各种植物、动物,并在酣畅淋漓时把它们引向纷纭变化、冲突剧烈的各种人类时局,贯穿当下和历史,混杂神话与传说。

  “祛魅”是现代性的主线,苍鑫和兰一显然是和这一主线对峙,而且还要在各自的艺术世界里让现代科技返魅。马克思·韦伯曾提出世界的祛魅(disenchantment),意指西方国家从宗教社会向世俗社会的现代性转型过程中,“理性”成为时代的呼声,自然科学的发展也渐渐为人类提供了一种非凡的信心,即人与世界的关系可以在人的控制下发生根本性的颠覆性的变化。人不再是世界的一部分或神的产物,而是可以了解世界最本质秘密并征服世界的独立主体。曾经围绕着世界的层层迷雾被科学家运用理性一一驱散,世界对于人类来说也不再是一个充满迷魅或巫术的存在,而只不过是人的理性完全可以把握的因果机制。

  现代性的祛魅主要包括以下几层意思,第一,把一切非理性的巫术、神秘主义予以彻底清除。第二,对非理性之魅力和神圣感特别是魅力型权威之神秘光环的祛除。第三,标志着从古代世界观到近现代世界观的转变,斩断并清除人们内心对于世界运行的内在神圣秩序的依赖,并将人们从这种与神圣秩序的联结中驱逐出去,使人在理性社会中重新寻找自己的安顿之地。

  对抗这种祛魅观的人因此成为现代性社会中的边缘、少数、异端,但也此伏彼起、源源不断。苍鑫和兰一显然也在这个群体里,因为艺术家这一职业就是由原始社会的巫师转型而来,艺术这个领域成为边缘、少数、异端的收容所。对抗者们的理由来源于:人类太渺小太短暂了,每个人都先验的处于有限、无知、无能状态中。“祛魅”确实有效清理了传统社会的一些痼疾,但也使人陷入新的迷茫和狂热之中,祛魅尽头所抵达的,是虚无、冷寂、荒凉、贫乏。韦伯自己就曾百感交集的描述“祛魅”的后果:“我们这个时代,因为它所独有的理性化和理智化,最主要是因为世界己被祛魅,它的命运便是那些最终极的、最高贵的价值,已从公共生活中销声匿迹,它们或者遁入神秘生活的超验领域,或者走入了个人之间的直接的私人交往的友爱之中。”

  而且,在加速追求“祛魅”的过程中,诞生、蔓延的是消费社会和监控环境,外在的世界被符号和商业广告赋予的意义占领,人的行为乃至思想则被权力顺利而牢固的监控与规训。当人试图转入内部心灵来延续自我意识时,祛魅却早已将灵魂抛诸脑后,以致所谓的自我意识依然是系统的复制。这是苍鑫、兰一作品中时常出现自我形象的动因,通过返魅来寻找和发展自我意识,以求突破系统。他们的作品,不约而同的在微生物世界里投射自我意识、呼唤灵性的生长,以及和大数据、人工智能的各种象征物发生萨满式的交感,用心可见一斑,尤其在奥密克戎迅速感染亿万人的当下。与之伴随的,是他们各自发展出自己的美学特征来,一位是凛冽中的幽光,另一位是火热中的炫彩。

  在现代性祛魅的设想中,随着科学的发展,世界的终极谜团也终将被解开。但这其实是把科学当成了新的宗教。科学只能告诉我们某一事物是什么,却不能回答它应该是什么。科学既可以助推善良、无私,也可以助长残忍、暴虐。现实状况是:科学总是为威权者的利益服务,借着核冲突、生态灾难或使用科技控制社会的人把大多数人带进惨淡的未来。造物主、天、地、人本应是和谐的系统,当“祛魅”割裂了彼此间极其复杂的关联后,现代人虽然看似肉体丰盈,但心灵并没有走向饱满充实,反而在虚无的底色中病症丛生、束手无策,尤其在面对科学的盲区和理性的天堑时。苍鑫和兰一乐此不疲的在艺术世界里张扬返魅的激情、反照各自对祛魅世界的认知,这和他们的终极信仰有关。终极信仰方面,“万物有灵、人神同体”也会遇到诘问:灵从何来?神的属性是什么?如何辨别真神和假神?

作者:杜曦云<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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