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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访】“不断回望的土地,回不去,忘不掉”

  (雅昌艺术网讯 陈嘉喜)导语:“心境·痕迹”何天泉作品展将于9月6日在国际单位艺术中心开幕,开幕前,雅昌艺术网独家对话艺术家何天泉,率先解读何天泉充满土地情怀的作品。他挚友曾经如此形容何天泉:“这位言语不多的挚友拥有丰富细腻的内心世界,并且,善于以一种沉静的姿态抵御世俗,奉行独立的个人风格,又不因为自己的个人偏好而制约他人。”

  他一直默默探寻属于自己的艺术语言,不与浮躁为伍。相对于传统艺术来说,他的作品显得叛逆涌动,而面对日益激进浮躁的当代艺术,他的作品又表现得温和而独立,如何天泉所说,他的艺术其实是“在现实与梦境中游离”。在他画笔下营造的如梦似幻的画面是如何传达出他的情感纠结,如何抹平情感间的互相对抗,也许只有艺术家本人才能解答这些疑问。

何天泉

  何天泉简介

  何天泉,汉族,祖籍四川重庆,1991年毕业新疆师范大学美术学院,2001年毕业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研修班,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华南农业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

  油画作品分别被中国驻哈萨克斯坦国大使馆、美国东方文化基金会、广州美术馆、本色当代美术馆、加拿大友人等收藏。

  土地已经不那么温暖

  ——探寻梦靥般的文化身份意识

  雅昌艺术网:何老师,在你的作品当中,土地的元素是特别受人关注的,请聊一下你对土地的感情。

  何天泉:土地在我的画面中它一直在出现,但是出现的过程中它有几个阶段的变化,因为最初在新疆工作生活的时候,可能画了一些土地真的是一些真实的土地。

  雅昌艺术网:很具象的土地?

  何天泉:具体的山坡,包括一些荒草、古河道。后来随着时间的变化和自己观念的变化,土地也在逐渐发生变化,一直延续到今天我的土地几乎是符号化了,已经没有特别具体地指代哪块土地,这种符号化可能是成为我现在画面中常使用的一个元素。

  雅昌艺术网:你画面当中的土地是经常在变的,从新疆到广州,土地不停地在变,甚至变成了水泥地,在你绘画当中土地的变化会不会影响特别深?

  何天泉:会,土地的变化就是我心态的变化。前面的土地是一种非常具象的土地,甚至可以直接指出是哪块土地,新疆、南疆或者是北疆的土地。但是现在的土地仅仅是一个土地的符号,可能是西北的,也可能是南方的,它可能是干涩的,它也可能是湿润的。

  雅昌艺术网:不同的土地当中也带着你自己对一个不同城市转换的一个变化,能不能讲一下你在西北时候对土地的印象,在土地上玩耍的经历?

  何天泉:这个事也是影响我绘画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因为也有人说过儿时的记忆或者少年的记忆它可能影响艺术家的终身,这方面对我来说也影响很深刻,小的时候在新疆的兵团石河子生活长大,石河子旁边就是戈壁,周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春游或者暑假都会跑到荒滩上、戈壁上去捡一些鸟蛋、石头之类的,和一些小朋友在空旷的土地上追追打打,这种记忆在我的心里面依然非常美好,很深刻。经常会在梦里梦见在戈壁上奔跑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舒服,在记忆里边很温暖。

 

何天泉作品

  雅昌艺术网:其实在你的画面当中,我觉得你的土地并不那么温暖。

  何天泉:并不温暖是因为逐渐发生了变化。我经常跟别人说,在前期表现的新疆土地,它是非常现实/非常物质化的一种风景画式的土地,后来这种土地逐渐被我符号化了,它也去掉了当初的一些描述性或者是再现性的方式,它成为一种符号。这种符号逐渐变得支离破碎,像你刚刚说的它不温暖了,这个东西可能和我的心态变化有联系。为什么呢?我经常在给朋友聊天谈到关于文化身份的问题,我的祖籍是四川,从小在四川湘阴长大,对四川话特别亲切,当有一次回到了四川以后,我的四川亲戚们都说我不是四川人,因为我不会系统地说四川话,因为我偶尔能蹦几个词,蹦出一两语,他们说我是“新疆人”,对于这件事我感到比较失落,我就是四川人,什么时候都说是四川人,我现在变成新疆人了。

  在新疆呢?新疆的少数民族认为我们这种外来支边的汉族人也不是地道的新疆人,说我们是内地人,后来我又从新疆调到了南方广东生活工作,之后我又不会粤语,都十多年了,我一直没有融进广东的文化圈里面,从四川到新疆再到广东,这三个地理的落差,它给我带来了很多的关于身份边缘的模糊化,它使我迷失了我到底是哪里人?我要去哪里?这个事是我比较纠结的一个问题,它也可能是我的土地变得破碎了,变得纠结了,变得扭曲了等等。

 

  回不去的家乡

  ——反复回望那块不复存的土地

 

何天泉作品

  雅昌艺术网:身份意识、地域文化是你特别纠结的问题,可能这是每个客居他乡的人都有的问题,但是在你身上却显得特别强烈?

  何天泉:这个事我和很多朋友也交流过,包括和我有类似经历的朋友也交流过。对别人来说好像当初是问题,后来逐渐不是问题了,我是这么认为的,为什么不是问题呢?具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他们逐渐麻木了;第二、他们逐渐融入了,对于他们来说不是这么执着的或者不是非常倔强,慢慢地顺从了当下的感觉,然而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可能是一个坎儿,过不去,我就始终在反复地徘徊,反复地纠结。我觉得关注这个问题的过程中,我的心态和创作的艺术也都在往这个方向靠拢,一开始作品是平静的、平和的,线条是流畅的,后来逐渐破碎了,我的风景破碎了,我的风景在相互地扭转和撞击。当然里边可能具体元素是一种构成元素,实际上是一种不同力量的对抗。如果说我能通过我的作品把我内心的失衡感和纠结感以及失落感等等传递出来,这个问题就是唯一能解决我目前关于身份迷失或者说是内心纠结的唯一途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在这种类似概念的风景来寻找平衡点。

  雅昌艺术网:你觉得家乡就真的回不去了吗?

  何天泉: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我试想一下我现在依然在我的家乡,或者说在新疆,一直在新疆画画,我可能不会为我身份的问题纠结,我可能会关注其他的问题,但是我最终会关注什么样的问题我现在没法去想象。只是说问题摆我这里来了,我一直在解决它,我一直在关注它,我一直在不断地回头,再看那块地方,那块地方从地理上讲它就在边上,我坐飞机就可以回去,但是我回去以后那个地方它和我心里的这种感觉已经不一样了。它和我心灵那块土地不一样了,在不断地去回望什么呢?我在不断地回望我的内心。这种东西越来越模糊,这种模糊的东西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只能通过我的画面,通过我的作品来反复描述那块在不断变化的土地与空间。

  雅昌艺术网:很多人也会觉得你去回望它,其实一张就够了,你用这么多系列去表达它,而且不断地反复强调?

  何天泉:对,这系列的东西画了将近十多年了,这是我反复追求的一个创作母题,包括细心人也发现我的作品集里,和我的展览里所有的标签都几乎没有名字,都是以编号的方式出现,可能在画面中构图上或者是说在结构上有类似相似的画面,但是其实每一张画面都不尽相同,虽然画面最终想传达的母题是一个意思,但是具体的细节是不同的。如果说画面都相同,可能我就已经放弃不做了,我只是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再去挖掘,再去发挥,才能把它做出来,这样以后我才觉得踏实,我心里面我才舒服了,这口气出来了,这个想法我表达了。

 

  一次冲动的尝试

  ——呼吸系列到达的炙热点

  雅昌艺术网:这是你的宣泄吗?

  何天泉:如果说宣泄有点儿太激烈了。在2007-2008年我给我的作品起个名字叫《呼吸》,我觉得《呼吸》应该是一种状态,就是一种基本需求,我不需要大口呼吸,心脏加速跳动,我不需要这样,我是一种非常平静的,弱弱的呼吸方式,这种方式使我的画面慢慢地出来了,画面中的情绪构图都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雅昌艺术网:呼吸系列跟其他系列完全不同,它有一个像塔状的元素,像要冲上天空的色块,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里面画的是什么?

  何天泉:呼吸系列是我所有作品中比较特殊的一个阶段创作出来的。因为当时想要使自己的作品更观念化,我想参与到当代艺术中,在命名上,编号是一种方式,起名是一种方式,我以这种类似于呼吸的状态,把我的心境、想法做出来,我觉得这段时间的作品和我其他前后的作品相比都比较激烈,里面有一种类似于一种地貌,也可能是一种土地,但是有一种气息的流动,或者是类似于喷发。那段时间作品的颜色相对鲜艳,构图都更加稍微险峻一些,不是那么平和,后来还是逐渐调回出这种稍微平静的状态。

  雅昌艺术网:向上冲那块色块有没有具体指向性的东西。

  何天泉:我真不希望它有太多的指向性,有人说你可以画火山,然后我觉得其实不需要,可能是气体的,可能是液态的等等,但是我觉得抒发出来的东西,可能略微显得有点儿激烈,后来逐渐又回归于平静的、诗性的,用这种诗性的平静或者是唯美的语言把这种波动,这种错位感、纠结感反复在抹平。

  雅昌艺术网:那一段时间是你在内心纠结特别激烈的一个阶段吗?

  何天泉:算是吧。

  雅昌艺术网:为什么?

  何天泉:当初是要去上海做一个展览,想和当代艺术发生一种特别明确的接触,想把这种情绪和情感往前移动一下,往前靠了一下后来又收回来了。

  雅昌艺术网:你为什么会意识到你要回归一种平静,是你想通了一些事情吗?

  何天泉:我还是做回我自己,做回我自己在不断制作的母题,如果我要跟着跑的话我会迷失我自己。

  雅昌艺术网:其实那个系列只是你在某一个时期的冲动的尝试?

  何天泉:它是一种尝试,也是一种冲动,但是这种冲动和尝试基本上还在我的大框架里边,没有走得太远。

 

  隐藏在内心的叛逆

  ——艺术家探索之路的始作俑者

  雅昌艺术网:您是一个急躁的人吗?

  何天泉:我觉得还挺矛盾的呢,为什么?很多人看我的画面画得特静、特理性,其实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在作画过程中,因为没有人看过,我画面都是进行二次创作,而且一开始,画面一般都是没有任何构图的。可能有一个大概感觉,就先用丙烯,非常感性无意识地把颜色铺开,包括水,铺开以后再想根据画面中的留下的痕迹找出一些构图来,慢慢地最后形成一幅我当初都无法预见的一幅画面,这对于我来说是蛮有兴趣的一件事情,如果说让我先把小稿打好,素描稿再打好,最后一步步地把它实现了,那么这个过程它应该不叫创作,它应该叫制作或者说是没有太多的激情参与,没有太多的情感参与,没有太多的悬念和它发生碰撞,我更喜欢那种画面中的二次、三次创作。

  雅昌艺术网:你之前是比较崇尚新古典主义绘画,现在看来它其实是特别理性的,因为讲透视、讲结构、讲各种比例,但是你怎么从学生时代这么迷恋这么理性的方法转变到现在这么感性,但是也可以说是理性的画法?

  何天泉:你说的这个问题特别有意思,我也曾经一个人梳理我自己,我为什么会从新古典主义后来变成象征主义,逐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我觉得有一个东西它一直在发生作用,说得稍微革命一点,就是觉得可能还是有点儿小反叛,小叛逆,觉得这个不行了,我是不是要搞另外一种方式,就是通过对自己的叛逆,对自己的一种超越,这个事我是想这么做,最后不知道做到没有。

  咱们可以从新古典讲起,以前真的是迷新古典,迷新古典之前他是有一个前提的,就是之前我没有见过新古典,我没有见过古典主义,我学习的时候是八十年代,国内所有的艺术学院教学全是苏式的现实主义教育,摆笔触,亮面什么颜色,暗面什么颜色,我很快就把这些东西的套路搞熟了,我觉得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方式,最后发现了古典主义,我觉得古典主义太好看了,我就背叛了现实主义投靠新古典主义。在画新古典主义的过程中,要追求所谓的伟大的界面、高尚的单纯。画完了以后总觉得画面中老有一丝不安分的东西在里面蠢蠢欲动,我不知道是什么,老觉得画面怎么还是不安静,还不是特别静谧,是不是这个和我的血液有关系,又有点儿小叛逆。后来我又发现象征主义、非常冷僻的,非常神秘的东西引起我的兴趣,于是我逐渐地远离古典主义,逐渐往象征主义靠拢,但玩象征主义的时候我想,表现主义是不是来得更加舒服点儿,更加潇洒一点,更加痛快一点?于是又往表现上靠,就这么一步一步最后变成今天这样,像抽象的,又不是抽象,像是意象的,里面有符号的感觉。

  雅昌艺术网:从新古典主义转变到现在,可以说是是从一个很严谨的到特别狂野的,但是现在大家又说你是一个诗人画家,已经有诗的东西在画面里边,狂野、平静又到了另外一个境界,社会的因素对你有什么影响?

  何天泉:我觉得可能是由两个方面因素决定的:一个是刚才聊的还是和个人经历有关系,或者说个人的性格有关系。我的性格,朋友们也说了,是理性中带着感性,感性中又带着理性,不是这种特别明显的,一看这个人是外向性内向性的那种。我的内心是比较复杂的,说得不好听是可能有点儿小分裂,理性的时候特别理性,感性的时候又特别感性,或者说是感性是被理性控制的,而理性又会在感性的基础上建立的,我可能是属于这种人,第一是性格原因。

  第二,社会对我作品的影响是一定会有的。特别是作为一个艺术家对于当下的文化、当下的这种社会潮流一定会有自己的态度的。可能会是带着一种历史批判的眼光,但是批判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如果说我画面中如果说对现实有种批判的话一定是一种比较温和的,不会是那种特别激烈的,狂风暴雨般的不可能是这样子的,而是一种不温不火、慢条斯理的,但是又希望能针针见血的感觉。

 

  眼睛饱含泪水,心灵充满憧憬

  ——刻意的控制与情感对抗

  雅昌艺术网:第一眼看你的作品并没有给人太多的亲切感,甚至有一种陌生感,但是又似曾相识,像真实又不像真实,如梦似幻的梦境一般。

  何天泉:这个问题我是要跟你谈谈,之前在九十年代末,我做过一个系列叫远距离关注,我为什么要说叫远距离关注呢?因为我前边说了我是在新疆生活工作的,我也创作了大批的写生,就是面对着山去画山,面对房屋去画房屋,画完以后老觉得山和房屋依然是停留在表象,比如说我画巴里坤,我去画阿拉泰,画完以后总觉得这个不像巴里坤和阿拉泰,它仅仅是保留了一些具体的房屋,房屋的形体在那儿,它的本质、颜色、气质不像。后来,在美院的学习过程中我做了一批作品叫远距离关注。在北京学习的过程中我画这批画的时候我没有参考任何图片,我只能凭借于当年的记忆和想象来画这批作品,因为我没有办法到现场去写生,很多细节,无法记忆清楚,所以说我就没法表达,于是,记忆最深刻的东西我就把它画了,记忆不深刻我画不出来,我就没画,这个时候反而使我的画面更加纯粹了,我画不出来我就通过一些符号做出来,这样的话,画面中它存在着一种具象和意象之间,它和现实存在着一定的空间,我说了叫远距离关注,我从北京的方式来关注新疆,来关注西北的土地,这种方式我这么远去看它的话,我一定是看不清的,所以我一定会挑记忆最深刻、最感动我的地方把它做出来。画面显得比较纯粹了,这种纯粹和现实存在着一种空间,这种空间其实是供观众想象的空间,这种空间也恰恰是我特别愿意去表现的空间,记得当初画了那批画以后在北京做过一个展览,当时请靳尚谊先生去看,他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他说把一个东西无限放大是一种抽象,你把这个东西又缩小了,它也是一种抽象,因为这种远距离关注我都是画的一种类似于中国传统绘画中高远法,想象自己在天空中,然后鸟瞰大地的感觉,以这种远距离的方式来关注它。它和咱们平时看到的角度不同,它是一种鸟瞰的,而且是一种缩小的画面,它既和写生拉开了距离,同时又有比较独到的视觉。

  雅昌艺术网:在您作品当中也会涉及到探讨真实的问题,其实你想探讨的真实是一个什么样的真实。塞尚也讲过真实分为两种:一个是眼睛看到的真实,一个是你内心所感的真实,你想看的是哪一种或者是还有第三种真实的存在?

  何天泉:我记得有一个艺术家说过,如果艺术品仅仅跟着你的视觉、跟着你的眼睛去(发现),这种作品不是最好的作品,好的作品应该是跟着你的灵魂去(发现)。奔着你的内心去,深深地打动你的作品是比较高级的作品。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看到不同的老师都在问什么艺术是最高雅的艺术?什么艺术是最高贵的艺术?但是所有老师的回答都不太一样。后来我读了尼采的诗集,他对最高贵的艺术有一种表述,我觉得特别好,他是这么说的,“最高贵的美是这样的一种美,它并非一下子把人吸引住,不作暴烈的醉人的进攻(这种美容易引起反感),相反,它是那种渐渐渗透的美,人几乎不知不觉占有了我们,使我们的眼睛饱含泪水,使我们的心灵充满憧憬”,什么意思呢?最高贵的艺术它不是一下抓住你的,它是逐渐渗透你的,最后占据你整个的灵魂,占据你整个的内心,这种艺术应该是最高贵的艺术,这是尼采的观点,我同意。

  雅昌艺术网:老师您的绘画就显得这么沉静、沉稳,你只是想让人慢慢去理解你的绘画,这种绘画节奏是否是符合你内心的表达或者是你只想说让别人看到你这样的一个节奏?

  何天泉:我对我的这种作品也有要求。大家也能看到整个画面,颜色不是特别鲜亮,笔触也不是特别急促,相对都比较缓慢,这是一种控制,希望能把画面控制在一个非常温和的、非常平静的或者说有点儿类似于唯美和诗意之间的界线里面。同时,我希望大家伙在平静中,在略含诗意中或者像别人说的有点儿唯美中去感受一些与上述这种情感相对抗的东西,什么意思呢?就是说通过一些比较唯美的诗意的语言来表达一种纠结或者是说错位,或者是不美好,想表达一种这个感觉。当然它可能和我的经历以及对身份纠结的问题是有联系的。因为我一直是在一种落差、一种变化中反复寻找自己我到底在哪里。

 

  不断寻找艺术的纯粹性

  ——艺术家的成与就留待后人评定

  雅昌艺术网:艺术家如何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找到自己独特的语言去表达更纯粹的画面?

  何天泉:我认为一个成熟的艺术家,一定要有自己的选择。就是说在纷繁复杂的艺术世界里面,你可选择的余地其实很大,其实它既是显得非常大,它也显得非常有限,如果说我当年迷恋新古典主义,我一直去追求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的画法,我可能永远画不过他们,我只是一个在学习他们技法的学生而已,没有我自己独特的艺术。我如何找到我自己,如何使我的语言逐渐成熟?为使我的画面具有属于我的特征,我就一定要放弃,一定要损失很多信息,我要回避主流,我要寻找更加适合我,更加贴合我的一种画面和语言来表述我自己。

  雅昌艺术网:就像莫兰迪画了一辈子的静物?

  何天泉:莫兰迪他真的很厉害,他几乎一辈子都没有离开那个城市,他一辈子都在画他屋里面的瓶瓶罐罐,他的目的其实不是画瓶瓶罐罐,他通过几个简单的瓶瓶罐罐,把审美的高度提高到以往没有任何人做到的高度,这个是莫兰迪他对静物画的一种贡献,他追求的不是说要把那个瓶罐画得多么质感、多么像,不是要把它的体积画得有多么厚重,他是在寻找正形和负形之间的构成关系、色彩关系,通过色块的前后左右,深浅的变化,给观众带来很多的启发和暗示,这个是莫兰迪最伟大之处。

  雅昌艺术网:他也是在追求艺术纯粹性,你是怎么看待艺术的纯粹性?

  何天泉:艺术的生命应该是在于创作,在于创造。凡·高当年用这么激烈的颜色和笔触来画,他成为了美术史上一面鲜艳的旗帜,如果今天我们还用他的眼睛、他的色彩来表现,我们充其量叫重复,说得不好听可以叫行画,你在反复重复别人重复的语言,这是没有意义的。当然艺术发展到今天,几乎所有的方式和所有的语言都被人尝试过了,如果谁还敢非常妄为地说我今天又发明了一种新的语言,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性是他对艺术史的一种无知。在这种状况下,艺术家既要创新,既要超越前辈,还要具有自己的语言是显得难之又难,每个人都在这么做,但最后我找到没有我自己不知道,只是这个过程中我是一直在找,如果说我不找,我只是做一些观众们喜欢看的东西,那么我只能说我是在迎合观众视觉,我没有找到我自己的语言,一个成功的艺术家一定要有自己的语言,要有自己的视角,重复别人这个不叫艺术家。

  雅昌艺术网:现在您刚刚也提到说艺术的多元化,但是艺术多元化的情况下,大家都在做相同的东西,很难找到自己很独特的东西,艺术家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自己属于自己独特的语言,这显然很难。

  何天泉:每个艺术家都梦想找到自己的语言,找到自己独特的方式,但是最终找到没有都无法去判断,目前都无法去判断,也许我挖了一辈子地,这辈子地都白挖了,我没有找到我的东西。

  雅昌艺术网:谁能判断这问题?

  何天泉:后人。

  雅昌艺术网:现世的人,现世的画家、现世的艺术家,他们也没有办法去评判?

  何天泉:在当下可能会有评论家,可能会有画家说我已经创造了一个新的语言,我已经找到了我独特的表现语言,这样的话题和这样的语言我们经常都会看到,但是一个真正了解艺术,了解艺术史的人,了解当下艺术和传统艺术的人,一定不会轻而易举地断言说我已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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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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