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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力钧水墨 | “生与熟”之间——对方力钧人物画的一种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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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仙境 ——方力钧水墨

主  办:西安美术馆

西安曲江新区管理委员会

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

协  办:艺·凯旋画廊

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当代艺术院

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当代艺术档案库

景德镇陶瓷大学

品牌支持:泸州老窖·国窖1573

总  策  划:杨超

策  展  人:鲁虹

开  幕  式:2022.7.16(周六)16:00

展览时间:2022.7.16 - 2022.10.16

展览地点:西安美术馆二层3号厅

图册设计:鲁杨

展览执行:高松寅 樊林福 白晓丹 黄 莺

宋 岗 张一弛 费佳靓 何依航

张一帆 徐若馨 侯舒婷 高铭蔚

郭涵玢

空间&视觉设计:晏以晴 周振鹏 陈如铮

吴海玄 程 颂 邓 璇

“生与熟”之间

对方力钧人物画的一种解读

杨小彦(中山大学教授)

翻阅方力钧自2017年以来的系列水墨肖像,以及由此而前溯之所有肖像,包括他已经符号化为一种标识的“自画像”,我蓦然想起我当年的老师,著名水彩画家王肇民先生。

上世纪70年代末,我读广美油画系时,王肇民是基础课程老师,上我们的素描课。那个时候全国最走红的素描大家是央美的钱绍武老师。其时他南下到广美做讲座,王先生对此颇为重视,马上停课,让大家都去听钱先生关于素描的报告,他自己也去参与。钱先生有一个著名的观点:画好一个人,必须先熟悉此人,了解其性格与为人。钱先生说:越是熟悉,越有清晰的认识,越是画得好。讲座结束之后,我们回去上课,王先生召集同学们讨论钱先生的报告。当讲到“越是熟悉对象就越会画得好”这一观点时,王先生持有异议。他说:越是熟悉,其实越难画好。我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问道:那么,如何才能画好一个人?显然,这是所有学画的人们,尤其是那些渴望画好肖像的人们都会面临的具体问题。王先生笑着说:“对象深刻,眼光深刻,画法深刻,三者合一,必是好画”。此话讲得有力且完整,意思似乎也明确。不过,我仍然不太明白,尤其是其中关于“深刻”的意思,于是再问:什么是“对象深刻、眼光深刻和画法深刻”?王先生严肃地说,画多了自然会知道。当晚,我把王先生的这句话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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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3.7》

55×100.5cm  纸本水墨  2018

后来,王先生出版了他的《画语拾零》,讲到这个意思,但是却讲周全了:“画人,如何才能画得深刻?关于这个问题,我认为第一,要对象本人的思想感情是深刻的;第二,画时最好能给对象一个表现自己思想感情深度的机会;第三,作者要有敏锐的观察力;第四,作者要有得心应手的技巧。四者具备,纵然是一个完全不了解情况的陌路人,也可能画得深刻,否则即便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女,虽有着全面的了解,也不可能画得深刻。”周全的意思是,由三点变成了四点,增加了“表现感情深度的机会”这一点。关键是,“对象深刻”指所画之人的“思想感情”必须“深刻”。此“深刻”,当指人之“品质”:“画人,表情重要,品质更重要。”“画人,应当以表现人的品质为第一,以表情表现品质。”结合第二项,则这“品质”必须有机会表现出来,否则,“品质”无法被观察到。其实,王先生一向强调“人当物画,物当人画”,认为“形是一切,一切是形,形以外的神是不存在的”,并据此激烈批评中国传统艺术:“不求形似,是五百年来中国绘画所以衰退的主要原因”。但同时却又去讨论抽象的“品质”,以为此“品质”乃“深刻”之定义,却又未免语焉不详,没有彻底贯彻其“形是一切”的主张。

如果要归纳王肇民的主张,所谓“深刻”,当指对于“形”的独特理解。重要的是,在这里,“形”贯穿于对象、观察和画法这三者之中。对象之形的独特性,这是对象所固有的;观察者能否看到这一独特性,这是艺术家的心智之所在;最后,是否掌握了一种独特的画法,把这形转变为同样独特的作品。我想,所谓“深刻”,应该指的是这个意思。

图片

《2021》

17.2×16cm  纸本水墨  2021

不过,贡布里希却提醒我们,绘画要向绘画学习,而不是向自然学习。他在《艺术与错觉》的第十章“漫画实验”中说:“在发现事物形象的进程中,更重要的因素是若干绘画效果的发明,而不是对自然的认真观察。”[ 贡布里希《艺术与错觉》,林夕、李本正、范景中 译,湖南科学出版社,1999年,241页 ]请注意这里所说的“若干绘画效果的发明”。站在艺术史的角度看,不是对象,而是对效果的推进,极大地促成了新风格的诞生。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把绘画的过程视为一种有趣的“试错法”,则所谓“深刻”必然全部集中在更新“画法”上,而不是观察对象上。在这里,贡布里希直接把“试错法”看成是绘画本身:“客观上不相同的事物能使我们觉得相当近似,而客观上相当近似的事物又能使我们觉得截然不同。要想发现这一点就得通过试错法,换句话说,通过绘画。”[ 贡布里希《艺术与错觉》,林夕、李本正、范景中 译,湖南科学出版社,1999年,241页]在这里引用这一段话的意思是,贡布里希无非想说,对象近似还是不近似并不太重要,艺术家通过描绘达成了一种超越对象的效果,从而创造了至少可以和对象相平行的客观存在,这才是值得重视的。艺术家的工作并不是去模仿自然,也不是要拉开对象之间的差异,而是,让“画法”本身成为目标。而达成这一目标的手法无非有二,贡布里希称之为“两拍节奏”:“滞重的进展和随之而来的简化”。从某种意义上说,绘画就是一个繁简互动的过程:先繁后简,由繁至简。以伦勃朗为例:他“必须首先学会纤毫毕具地组成光彩熠熠的金丝镶边的物像,然后才能搞清对于愿意迁就他的观众有多少东西可以删略。”然后,贡布里希提到了中国:“我们想起中国的准则,‘意到笔不到’:有碍我们投射作用之处越少,就越有画意。” [ 贡布里希《艺术与错觉》,林夕、李本正、范景中译,湖南科学出版社,1999年,241页]

图片

《2020》

46×45.5cm  纸本水墨  2020

请注意贡布里希在这里对中国画论的有趣解释:投射越少,画意越多。投射指像,画像某人或画像某物,也就是人们通常所理解的写实,它恰恰影响了“画意”。贡布里希想说的是,“画意”是另外的,和“画像”没有必然联系。“画意”其实就是“画法”,“画法”就是绘画本身。

肖像对于方力钧来说,就是他的绘画的基本存在方式,这当然包括了他不间断地重复描绘的“自我的光头”。不过,如果同意上述贡布里希的观点,强调实践中的“试错”之意义,我不得不说,我们万不能把方力钧的创作简单定义为所谓的“肖像”, 不能视为一种忠实于对象长相的写实性表达,这当然也包括了他的“自画像”。我敢肯定地说,绝大多数人对此都看走了眼,都太过轻率地把方力钧的艺术看成是一种肖像式的描绘,是对象本身的内在性格决定了他的作品,从而为他观察的尖锐奠定了基础。我觉得要反过来看,不是对象的长相,或者说,不是客观的形本身,而是一种“画法”,一种画面效果的营造,形成了人们所熟悉的方力钧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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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元旦》

34.7×34.2cm  纸本水墨  2019

对于方力钧来说,对象只是一个有效的刺激,击活他的视觉意识,然后,他就完全以自己的视觉逻辑为依据,去创造异于对象的典范。他刻画轮廓,勾勒五官。他总在本能地画出双眼,然后用奇异的、悖于对象长相特征的其它器官去配合,而且总是被极度地夸大。我们应该清醒地意识到,方力钧并不关心肖似本身,他一直在营造一种典型的“方式表情”,这“方式表情”为人世间所严重缺失,甚至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方式表情”是一种完全自主的、自由放纵的、毫无目标感的、强横而狡诈的野蛮存在。对于方力钧来说,所谓“深刻”从来都不平均分布于对象、观察和画法三者之中,“深刻”只属于心智的跳跃,“深刻”就在内心,外化为一种仅仅属于他的“画法”,并肆意地铺开,占满了一纸之后,才悄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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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90×61cm  纸本水墨  2020

方力钧画于2017年的一批水墨草稿中,有一张颇有意思:画的左边画有一正面仰视的人脸(猴子?),咧着嘴,做出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样,旁边则是方力钧典型的光头形象(自画?),画上题有两排字:嘴上没生人,心里没熟人。

我突然觉得,正是这两句大白话,巧妙地解释了方力钧艺术的含义。

好,写到这里赶紧打住,因为我意识到,在生与熟之间,世界徒然沉默。

2021年10月13日

草于广州祈福

作者:杨小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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