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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栏】姚谦:画作后面的秘密

  在我的收藏人生里,除了艺术品本身给我的一些养份与乐趣之外,还有一个乐趣是我一直乐于与亲近的朋友分享的,那就是关于一幅画的故事与历史。在我收藏里没有国籍设限,较大部分是近当代艺术作品,和少部分的古典西洋画作,其中绝大部份是画作。而这些作品都是出自于我对这个世界和历史的好奇缘故;艺术作品对我最大的价值是:可以从作品中感受到那个时代在某个地方的一个人,他第一人称对这个世界的描绘与感想,透过他的作品或他生命中许多作品的连串,加上同时期别的作家作品交叉阅读,一个你回不去的时代与到不了的世界,已经诚实且深刻的建构在你的知性系统中。

  在自己的收藏里,在建立连结循线探索中,慢慢地我发现一个借亲近画作之名,一种非常亲近、私密的方法,那就是每当我得到一个作品时,除了画面上的欣赏阅读之外,我也非常有兴趣的去翻转作品看看画框或者画作内框,找寻藏在里面的一些讯息。许多从拍卖公司购得的作品,除了在上面看得到拍卖的标签、注明了是哪一年、哪一场的拍卖之外,我也总会意外的发现到,常常可以在画作的背面看到艺术家的痕迹做了一些注记,而画框上也常常有着不确定是谁留下的标签和文字;也许是一个画框厂的章、也许是写着一些还解不透的数字,那些待解的秘密,总会让我相信每个画作它自有故事,而且超出你想像。

  两年前,我购得一张鲁本斯画室的作品,这张画判定上虽然有些著录证明来自于鲁本斯,但是也有两百年的传承空白期无法求证的,画况堪虑、然而却是一张动人的画,我决定收藏并且准备时间精力来一场探索之旅。在与我常合作的修画师陈佩玉老师这一年多整理修复时光里,真的像是一场漫长的侦探旅行,每回修复画做到了一个进度,修复师陈珮玉总会告诉我又有什麽发现,如同一个待解的谜,任何蛛丝马迹都是让人兴奋不已的惊喜。

画作后面的秘密(眼泪)

  我们发现画中笔触的差异、修改的痕迹等等,例如,陈老师耐着性子分析检测确定此作品有三层凡尼斯、两层的补笔,可以推断这是张超过四百年的画作,至少曾经有过两次全面的修整经历,陈老师也在清理凡尼斯后发现;在第一层艺术家定稿的画面底下,隐约看到了一个女人的侧脸,藏在最后定稿中柱子后面,这些发现都不禁让我们猜想着这张作品创作的过程中,创作者可能发生的思考。清理到越后面越精彩,丝绸的摺痕、冠上的彩宝、女子的腮红一一清晰准确,甚至最后确定女主角眼中的多点几笔的高光白点,是对照脸颊鼻翼处微小白点;一滴泪,在看似平静的凝望中,藏着一滴等待被发现的眼泪。

  一件作品的画面外,画框用料、形式到钉痕与制作方式,都藏着可以阅读的事实,而这样的过程似乎是收藏者才可以独享的乐趣,当然它还需要依赖一个好的修复师或学术研究者,从科学考证上与你一起讨论。这件作品的整理、修复近两年里,似乎让我与修复师和几个关注这张画的朋友们,在每一次有任何进度上相互通讯息、上网搜集资料、再交错讨论,这段记忆至今难忘。

画作后面的秘密

  而收藏者独有的乐趣似乎都藏在画背里,另有一例,不久前到修复师的工作室发现正在整理一幅常玉的画作,我眼尖的发现画框似曾相识,这也引起修复师的好奇,终于他藉由画框后面残缺的标签上发现,原来这张画曾经一九二几年纽约展示纪录,但是标注上的作者是Georges Braque布拉克,画名是《向巴哈致敬》。布拉克与常玉又与一个框之间有着什麽关系呢?

  循线一查《向巴哈致敬》此画作现已属于美术馆拥有,经过修复师上网的搜寻、查询展览的时间和美术馆的资料,最后发现此画作正在纽约MoMa展出中。最后在华被另一标签中找到出借展览的拥有者Henri-Pierre roche,原来当时布拉克这件作品的提供者正是常玉后来的经纪人!

画作后面的秘密

  《向巴哈致敬》这个画作最终销售给了美术馆,而画框却留下来,几年后配上了常玉的作品,几经流转到台湾某处,一切符合了整个时间顺序,侦探终结。据了解当时Henri-Pierre roche为了让他的画作得到更多收藏者的青睐,找了艺术家专门为他所销售的艺术家作品做属于他所出画作的画框,这个资讯正好对证了整个故事和我曾在美术馆见过类似的框印象;这就是收藏除了艺术以外,另外有趣的经验。

画作后面的秘密

  而在我的收藏里,还有许多作品背后的许多秘密等待发掘,例如,一件潘玉良作品的内框盖着一个1939年巴黎沙龙展览章,经查证1939年潘玉良第一次在巴黎沙龙展览,然而,画作上签的年份却是却是1946年,在那第二次世界大战才结束的巴黎,旧物重用的可能,也许展览的那个画被覆盖了,也许消失在某处,在当时许多艺术家都有过经验,不受青睐的画、或者是艺术家自己觉得还有更好的可能,在经济限制下用了旧画布重新再绘画;然而,这都是待解的秘密,其过程绝对是超过我们想像的时空旅行,亲近了作品、亲近了作者、最不可思议的是走进了另一个时空的世界。对一个收藏者来讲,画作后面的秘密常常比画面更为精彩丰富待探索。

  更多内容尽在[雅昌姚谦专栏]

  姚谦简介:

  华语流行歌坛写词人、制作人、音乐经理人。历任点将、SONY 唱片负责科艺百代唱片总经理,Virgin 维京唱片总经理、大国大熊星唱片总经理熊星国际多媒体总经理。二十多年来陆续与吴彤、李心洁、林宥嘉、袁芳、伍思凯、江蕙、CoCo 李玟、王力宏、虞澄庆、蔡健雅、林忆莲、刘若英等乐坛巨星共同创造了不少好专辑与歌曲,个人发表原创歌词。在流行音乐之外,姚谦爱好旅行以及涉足其他艺术相关领域。行迹遍美洲和亚洲等地,撰写游记、旅馆和餐厅评鉴;艺术收藏则注重于亚洲西画史,并着文发表。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姚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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